在北京朝陽區(qū)一幢普通的樓房里,我見到了老作家嚴文井。
進門時,嚴老正在吃早飯。他招呼我坐下,就認真地吃起面條,還一個勁兒地強調這是他自己做的。由于常年筆耕,嚴老養(yǎng)成了夜間讀書和寫作的習慣。他說:“夜間安靜,思緒多,每每寫上手就不注意時間啦,大多在凌晨4時就寢,近中午才起床,然后吃頓既是早餐又是午餐的飯。這頓飯一般是一包方便面、兩個荷包蛋、一個西紅柿,佐以泡菜、醬菜!
嚴老說他的早餐是快餐式的,營養(yǎng)搭配合理,易于消化吸收,且吃著舒服。
對于吃飯,嚴老主張隨餓隨吃。他說:“不餓的時候不強迫自己吃,餓了也不人為地控制進食量,定要吃飽為止!
嚴老認為飲食順乎自然。最重要的有兩條:一是循自己身體需要的自然,不人為地固定飲食節(jié)奏,不有意地控制進食范圍。二是保持菜蔬的自然味道,簡化烹調程序,保持營養(yǎng)成分和原色原味。當然,不利于健康的食品堅決不吃。
談到年齡,嚴老笑曰:“我方八十有八,不敢自比壽星,也算不上青年。胡子不刮是老,刮了也不顯小。就這么著自我感覺挺好!
以童話創(chuàng)作聞名的嚴老一生通達瀟灑,澄澈清淡,不以物喜,不為物累,也不求什么養(yǎng)生之道。
嚴老說,要說養(yǎng)生,不過是采購加散步,一切安之若素,順其自然,以心地的清寂對塵世的嘈雜。
但在精神生活上,他卻頗多追求。音樂、繪畫、讀書、寫作,甚至好的電視節(jié)目,他都喜歡。他偏愛西洋古典音樂由來已久,“文革”抄家時抄出他的家當,全是交響樂、奏鳴曲之類的唱片,有幾十公斤重。他當年趁開會的時候偷著為趙樹理、張?zhí)煲、邵荃麟這些作家畫的像,至今還保存著。我見過他的一幅自畫像,素描的根底實在不淺。他說,人生最大的恨事是不能遍讀天下好書。他起居室地上堆的書有一米高,簡直無插足之地了。
嚴老和圍棋頗有淵源。他稱自己是一個從十五六歲就愛好圍棋而一直下臭棋的人。而這個自稱一直下臭棋的人,曾以首都文藝界圍棋聯誼會會長的身份,和陳祖德、華以剛等圍棋國手一起,接待過日本文化界圍棋代表團。
進入晚年的嚴老熱衷于散步。他說:“一說起健身,很多人馬上就會想到公園晨練、跳舞、打太極拳、做健身操,進而想到游泳、打球、跑步等等,這些當然都是很好的健身方法,只要有條件,有時間都可以各取所需。實際上,步行也是一種健身方法,只不過我們并未對它特別留意罷了。它簡便經濟,可以說是對健康的零存整取,在時下許多城里人出門便是專車、的士、公交,生怕多走一步的情況下,步行對我們可真是大有裨益。粗算起來,于健身來說,步行至少有三大好處:從醫(yī)學角度來看,從容展步,收獲的是筋舒體健。清代名醫(yī)曹廷棟在《老老恒言》中說:‘坐久則絡脈滯,步則舒筋而體健,從容展步,則精神足,力倍加爽健!叫写_實能達到這一效果,特別是持之以恒。從心理角度看,戶外疾行,可消除各種煩惱,還可以利用步行的時間來思考、構思,也可以利用這一時間來觀察社會。另外,步行于街頭巷尾,躲車是很重要的,要眼觀六路、耳聽八方,反應要快,動作要敏捷,不能拖泥帶水,否則后果自然是……”
嚴老又幽了一默。